('陆久清跪在小姐面前不敢发出一声,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。他哥哥陆久明中午突然被几个人从公司请了出来,上车后就直接塞住嘴,拿粗麻绳捆了,押进了蒋宅。
蒋夜澜坐在客厅里侧的高脚沙发上冷冷地看着陆家两兄弟,邢之给她递上了监控录像和两份文件。一份是在陆久清房间里找到的、是徐功辉原本送过来的文件,另一份则是邢之在仓库里翻出来的、是陆久明让他弟弟偷偷替换的文件。
蒋夜澜大致看了看,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。
陆久明替换的文件她那天确实看到了,不过当时她心情好,并没有太上心。在她的印象里,徐家一直都是个老实本分的家族,甚至可以说谨慎到胆小都不为过,徐功辉怕是脑子抽风了才能写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而正好徐慧珠说最近要来蒋宅给她送一批新道具,她本来打算等那时和徐慧珠提一下的,结果徐慧珠临时有事又不来了,她就把这件事忘了。后来外面不知怎的谣言四起,她哥哥那边已经给徐家传了口谕警告,她也就没再管了。
陆家的长子陆久明既蠢又坏,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内,可当她亲眼看着监控里陆久清面不改色的替换掉文件,然后又送到她手上的时候,还是不免有些怒意和酸楚。
她记得那天陆久清格外的主动,他说纪凌北临时有事所以让他替上伺候。那是个星光璀璨的夜晚,他穿得轻薄,脸却很红。他跪在她身边微笑着抬头望她,眼里都是繁星。
他向来沉郁清冷,此刻看上去却又那么热情、那么美丽。
就像那晚的月亮一样诱人。
蒋夜澜那时真的很喜欢他。
可这一切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欺骗的戏码。
蒋夜澜自嘲地勾起了嘴角。
陆久清是被家族硬塞进来的私奴,在她身边伺候了一年多。他虽然不是蒋夜澜自己选上来的小孩,可她也待他不薄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她知道他的喜好,也容忍过他的失误,她喜欢他房间里淡淡的油画香味,也喜欢他那两道远山一样的秀眉。
快两年了。在这还算漫长的时光里,陆久清对她可曾有过一丁点爱慕与迷恋吗?
她本来以为是有的。
或许她错了。
蒋夜澜俯视着跪趴在地上发抖的两人,眼神又冷又冰。她问邢之:“哥哥那边知道这件事吗?”
邢之跪下回复道:“回小姐,奴才也是刚得知此事,就先来禀报小姐,还未惊扰家主。”
蒋夜澜没说话,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,又问:“按规矩应该怎么处理。”
邢之一惊,两唇微抖,声音也微弱了许多:“回小姐,蒋家家奴陆久明欺上瞒下,出位僭言,挑拨离间,搬弄是非,按家规应受家法鞭刑一百。私奴陆久清恶意干政,狐媚惑主,应受家法鞭刑八十……”
邢之停顿了一下,喉结上下滚动着,好像十分艰难:“私奴陆久清受人指使偷换主家文件,心口不一,表里不忠,应……交由家主,送进主宅地牢,挑断两手手筋,斩下十指,再废除私奴称位,驱离出境以作警示……”
蒋夜澜听着,面无表情,抬手示意一侧候着的慎刑司主管:“带下去,按规矩打,生死勿论。”
蒋家的家法有三种,分别是戒尺、板子和鞭子,其中鞭刑为最重,使用牛皮裹着钢珠的近两指粗的鞭子来抽打肩背和臀腿,如此威力的刑具足以鞭鞭见血。
小姐对待私奴素来宽容,很少用上家法,可能对家法并没有具体的概念。这一百家法听着少,但也足够致人死地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正常人挨上一百鞭大概就只剩半口气了,若是体质差一点的,可能不到百鞭就丧了命。小姐说勿论生死,就是让慎刑司每鞭都使上全力,在这种情况下,无论什么人,一百五十鞭之内一定会断气。
小姐这是要把陆家两个儿子都打死吗!?
邢之惊得连连把头往地上磕:“小姐!求您三思!”
“小姐,小姐,奴才知错,求您听奴才解释!求您,小姐……”陆久清哭着向小姐求饶,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大声说过话。
蒋夜澜皱着眉移开目光,挥手道:“把他的嘴堵上,我不想听。”
慎刑司的奴才伸出大掌把陆久清的嘴死死捂住,在一旁的陆久明一直被堵着嘴反捆着,也被拖着往外去。
“小姐,求您开恩!”
跪在一旁的邢之看着陆久清被两个奴才架起往外拖,简直是心急如焚。
陆久清无助地挣扎着,眼泪随着头的甩动在空中乱飞。他向前伸出手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,蒋夜澜这才看见他那一双被打烂了的手。
那双向来只是握着画笔,沾着彩绘,极其有艺术天赋的手,被人从里到外全打烂了。先是用戒尺之类的硬木打到青紫,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,连十个指尖都高高地肿起,然后又用细藤一道一道抽下来,原本已经黑紫肿胀的手上布满了骇人的血印,两个掌心全都被抽破了,还带着先前已经凝结的血痂。伤口随着陆久清的挣扎再次被撕裂,丝丝鲜血慢慢渗了出来。
惨不忍睹。
她让慎刑司停下,问道:“他的手是谁打的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邢之膝行到她面前磕头道:“回小姐,是奴才得知此事后一时心急,控制不住气恼,就私自责打了陆久清……”
蒋夜澜看着这个跪俯在她面前的奴才,本来一直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。
他控制不住?邢之他控制不住自己?
他作为她蒋宅的总管家,陆家出了如此恶劣的事情不去通知主宅的陆绎,也不禀报家主,自己就先责罚了陆久清,打的还是手,而且下手又是如此狠厉……
他是真的害怕她哥哥会把陆久清的手砍下来。
他在赌她的怜悯。
这奴才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深了?
蒋夜澜气得脸色发青。虽然她此时已经愤怒了到极点,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:“呵,邢大人现在在这蒋宅里的权利这么大,却连自己都管不好。”
说完,她的神情突然就冷淡下来,挥手示意下奴把陆家两人拖出去,又对慎刑司主管说:
“去把家法取过来,教邢大人学学规矩。”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;https://m.wenxiuzw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小姐只说要拿家法,却没有具体指明,于是慎刑司主管将三种刑具都捧了过来。
蒋夜澜翘着腿斜靠在沙发上,一手撑着脸,目光低垂,盯着手机屏幕随意的刷着什么,淡淡开口道:“既然邢大人控制不住自己责打了陆久清,那就把你这双手也打烂吧。”
“是,奴才谢小姐责罚。”
邢之还是像往日那般温顺平静,他跪直身子,摘下两只白色的手套,将两手掌心向上,平伸出来。
“邢大人,得罪了。”
慎刑司主管对邢之微微屈身行礼,然后拿起了戒尺。
邢大人平日待人宽厚,慎刑司主管也没少受他的照顾。小姐没说要打多少下,只是说要把邢大人的手打烂,他心中暗自打算一会儿下手重一些,尽量少打几板,也好让邢大人少遭些罪。
“啪!!”
厚重的黑檀戒尺砸下来,同时贯穿两手掌心,像千斤的重石从山顶跌落,狠狠砸在了邢之的手心。细薄的皮肉瞬间凹陷下去,先是一片苍白,然后马上恢复血色,以极快的速度变红变热,短短几秒内就高高肿起一道长长的尺痕。
“唔……”
邢之被打得呼吸一窒。他皱着眉紧咬牙关,顾不上消化自己掌心肆意蔓延的疼痛,开口报数:“一,奴邢之谢小姐责罚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蒋夜澜眼都没抬一下,继续刷着手机:“闭嘴,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个字。”
邢之低头领命。
“啪!!”
“啪!!”
“啪!!”
周围环境瞬间就安静下来,只剩一下一下极有规律的责打声。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,每落一尺都会传来清晰的回音。
小姐这次并没有遣退屋里的奴才,原本在房里伺候的近侍奴有四五个,此刻全都贴着墙边跪俯在地上,头贴着地紧闭双眼。
小姐在当众责罚邢大人。
没有一个人敢看。
可声音还是会不断传进耳朵里,他们现在都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子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在这蒋宅里的每个奴才或多或少都受过邢大人的恩惠,邢大人是蒋宅的总管,下人们虽然也会怕他,但更多的是爱戴和尊敬,这几个近侍奴更是邢大人一手带大的徒弟,邢大人在这里受罚,他们比谁都难受。
家法夹着风不断砸落下来,就像他责罚陆久清那样,从指尖到手腕,每一处都被仔细的照顾到。慎刑司主管施刑无数,手上有着分寸,即使这般用力也不会伤及筋骨,一连十几下戒尺打下来,邢大人的两手已是一片红肿。
邢之闭上眼,紧皱着眉压抑着自己临到嘴边的呻吟。他努力伸平两臂,舒展手掌,一边在心里算着责打数,一边仔细体会着小姐降下的怒火。
可人都是肉做的,邢之也是人,他也会疼。
邢之的手很纤细,十指瘦长,轮廓流畅,手背上筋络分明,浅表青蓝的静脉在他有些苍白的皮肤下微微凸起,连血管蜿蜒的纹路都格外隽秀。
小姐以前就说,她很喜欢他的手。
这双手为她换衣,为她编发,可以抚平床单上的每一丝褶皱,也能种出大片大片美丽的花朵。这双手为她找回过丢失的发夹,也在寒冷的雨夜替她擦过眼泪。
邢之这双手很重要。
他多年来一直习惯性的戴着手套,小心地避免灰尘和尖锐之物,每逢秋冬之时甚至还需要涂些手霜保养。他这双手是要伺候小姐的,必须整洁美观,而且还要保持温暖和干燥。
可现在小姐生气了,小姐想要打烂他这双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连自己这条命都是小姐给的,现在他做错了事惹小姐生气,小姐不过是要打烂他的手,他并没有什么可委屈的。
可是,小姐,邢之真的好疼。
胸口闷痛得难以呼吸,似乎有眼泪在邢之眼眶里打转,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哭的,努力调整呼吸又把眼泪憋了回去。
“啪!!”
“啪!!”
“啪!!”
那家法就像不知疲惫的机器,稳定又持续的落下来,疼痛也一样稳定而持续地传到脑海。
邢之按着规矩,挺直脊背,跪在地上伸着两手接受责打。随着时间逐渐变长,责打的数量不断累积,疼痛愈发尖锐难忍。他咬着牙尽力稳住身体和两手,却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。
小姐还是坐在那里盯着手机,神情冷淡,毫无波澜,让人猜不出喜怒。
当邢之在心里数到五十五时,家法停了下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慎刑司总管放回戒尺,跪下行礼:“行刑完毕,请小姐验伤。”
邢之睁开眼睛,看见自己的两手已然是青紫一片,每根手指都红肿不堪,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纤细和白皙。掌心肿起有两指高,大片青黑色的瘀血聚集在薄薄的皮层下,好像随时都会从即将裂开的薄膜中喷溅出鲜红的血来。
慎刑司主管还是故意融通他了。他手上的伤并没有陆久清严重。
连被小姐打烂手都做不到么?
邢之低下头,似乎在自嘲地轻笑。
蒋夜澜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,只见那奴才有些艰难的伸着被打得黑紫的双手,低着头安静的跪在地上,温顺得好像一只负伤的绵羊,面对逐渐逼近的群狼,却连一丝挣扎的迹象也没有。
“都出去。”
小姐这样说,语气依然冷淡。
慎刑司主管和其他几个小奴都俯地叩首,膝行着准备退下,可却看见邢大人望着小姐,跪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陆久清和他哥哥已经被带到慎刑司了,这会估计正挨着鞭子。陆家那两兄弟都不是身板硬的人,再加上小姐那句生死勿论,这一百下家法会把他们打死的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因为家主说地牢阴气太重,所以小姐的新宅并没有地牢。若是陆久清运气好,没有在慎刑司丧命,还会接着被送到主宅的地牢,交由家主处置。邢之小时候跟了家主快十年,家主虽然不似外面传言那般恶劣不堪,但有时做事也真的是异常狠厉。家主一直把小姐视作掌上明珠,这次小姐被枕边人欺骗,他不知道家主会不会一怒之下忘记陆家历代的忠心,按照蒋家的规矩直接命人砍了陆久清的双手。
邢之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人,除了蒋家,就是收养照料自己的姐姐,和从小就教他为人处世的陆老师。
陆久清是他恩师的孩子,不管怎样,他都不能放着他不管。
邢之跪在原地,给小姐磕头:“小姐…陆家兄弟俩身子弱,奴才求您饶他们一命……”
蒋夜澜刚舒展下来的眉顿时就拧起来了。
她盯着这个大胆的奴才,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:“我说过,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。给我出去。”
邢之跪俯在那里,瘦削的脊背拱起来,好像一座连绵起伏的山:“小姐,求您开恩……”
蒋夜澜抓起桌上的瓷茶杯就摔了过去。
“让你闭上嘴滚出去,你听不懂吗?”
杯子就落在邢之手边,飞溅的碎瓷和滚烫的茶水崩了他一身,可邢之的身子连抖都没抖,他又庄重地给小姐磕了头,就好像一个对着神明虔诚跪拜的朝圣者: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求小姐开恩。”
蒋夜澜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。
她小时候不爱喝牛奶,邢之就这样跪着求她。
她周末不想去跑步锻炼,邢之就这样跪着求她。
她考前怠惰无心复习,邢之就这样跪着求她。
她想加班加点地熬夜工作,邢之就这样跪着求她。
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奴才?
她真是最讨厌他了!
慎刑司总管和几个小奴见形势不对都跪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,蒋夜澜站起来,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到慎刑司主管前面,拿起那块半人高的家法板子,回过身一脚把邢之踹倒在地上,扬起板子就抽了过去。
小姐已经接近暴怒,邢之顾不上自己一侧肋骨被踢得生疼,挣扎着爬起来跪好,塌肩分腿耸臀,做出一个标准的私奴受罚的姿势,好让小姐的板子落得更顺手一些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啪—啪—啪——”
又宽又厚的实木板子杂乱无章地砸到邢之的臀腿上,有时连带着后腰都会被一起抽到。
邢之已经黑紫肿胀的手心撑在地上,冰冷而坚硬的地面挤压着皮肤下的瘀血。都说十指连心,他一时分不清是手上更疼一些还是小姐的板子更疼一些。
“啪—啪—啪—啪——”
板子接连不断的落下来。
邢之咬着牙拼命忍耐着。
他怎会不知道小姐厌恶他,又怎不知自己张口就会惹得小姐暴怒。可是,如果现在他不开这个口,又有谁能替陆家那两兄弟求情?有谁敢替他们求情?
他现在每多耽搁一分钟,那裹着钢珠的长鞭就会在那孩子身上多抽一下。邢之虽然没少受那家法刑鞭的责打,可他最多也只因侍寝不利而挨了五十下,那时他二十一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,那五十鞭子打得他几乎连命都要没了,他当然知道那鞭鞭见血的家法不是闹着玩的。
那孩子才二十岁,他还那么年轻,他只是生在了陆家,他没有办法,只是因为逆来顺受变成了父亲和长兄的棋子,就要这样惨死在阴冷潮湿的慎刑司吗?他那么痴迷画画,他甚至还没有到学校认真上过一堂油画课,就要在地牢里被挑断手筋,切掉手指,让画画变成他今生再也不能触及的遗憾吗?
但小姐真的很生气,气得连肩膀都在抖。小姐几乎是用了全力抡起那块板子,又急又狠的责打着他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邢之很瘦,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副骨头架子,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赘肉,家法厚重的硬木板子打在他的臀腿上,就好像直接敲在骨头上一样,砸得人生疼。
“砰!砰!砰!”
木板和骨头相撞的声音格外突兀,他有种错觉,感觉自己的腿好像都要被打断了。
邢之疼得快要跪不住,他全身都在发抖,但他依然坚持着:“小姐…奴才求您…鞭刑真的太重了,陆久清会被打死的……”
蒋夜澜忍无可忍,她一脚踢上身边的一块碎瓷,语气中的怒意已经暴走:“你要是学不会闭嘴,那不如就含着这瓷片再说话!”
邢之想都没想,捡起地上的几片碎瓷,直接放进嘴里,又含糊不清地说道:“呜才谢小姐……求小姐该恩,求小姐开恩……”
锋利的瓷片瞬间就划开了邢之的口腔,三四片碎瓷含在嘴里,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相互碰撞,发出细微的叮当脆响。
血顺着邢之的嘴角流了下来,一滴一滴落在地上,溅出一小片鲜艳的血花。
蒋夜澜只是一时气极,头脑发热就说了那句话,没想到邢之真的含了碎瓷,血都流了一地,还依然执拗地为陆家那两兄弟求情。
蒋夜澜被他搞得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就像从小到大,每次遇到这种时候,都是她先向邢之服软。
地上一片鲜红的血迹让她从冲动的暴怒中冷静下来,板子也从手里脱落,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。
邢之伏在地上膝行着转过身,抬起头望着她。不知是因为被她打得太疼还是过于替陆家兄弟着急,他的两眼湿漉漉的,连睫毛都沾湿了一片。
他含着碎瓷不敢说话,嘴角还挂着血滴。蒋夜澜看着那一颗鲜红饱满的血珠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曲折而下,沿着他的脖颈蜿蜒流淌,然后染红了他一尘不染的西装衬衫。
她又想起自己动怒的初衷,本来气还没有消,但又看着邢之一身的血实在可怜,终于把神色放得缓和一些。
她低下头问:“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?”
邢之漆黑的眸子望着她,波光粼粼的,好像一潭清澈又深邃的古泉。他努力张开嘴,让自己的话不那么含糊:“奴才未等小姐决策,擅自做主责罚了陆久清。”
蒋夜澜摇了摇头。
“奴才多次违背小姐命令,目无尊卑,不识进退。”
蒋夜澜摇头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又有几颗血珠从他的嘴角曲折而下,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缓缓蜿蜒,然后在下颏凝聚成深红而晶莹的一大颗——
啪嗒。
就这样落在他跪着的两膝中央。
圆圆的血滴落在地上,瞬间向四处迸溅。
像一朵被摔碎的玫瑰花。
美得惊心动魄。
蒋夜澜蹲下身,平视着邢之的眼睛。
“邢之,你从什么时候开始,”
“敢对我说谎了?”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;https://m.wenxiuzw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小姐说,他对她说谎了。
邢之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他今天在这间屋子里说过的话,很快就找到了他撒的谎。
他说他一时气急,责打了陆久清。
可事实并不是这样。他是有意的。
他当时一心只想保住陆久清的手。
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对小姐说了谎话。
邢之只觉得时间戛然而止,身边所有空气瞬间凝固、冻结,他的灵魂好像被剥离出来,身体僵在了原地。他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蒋夜澜看着这个奴才的眼神从迷茫到清醒,再到慌张和惊恐。他微微张口,欲言又止的样子,有更多的血从嘴角溢了出来。
打也打了,罚也罚了,蒋夜澜不是那种会过分苛责奴才的主子,她感觉他应该已经认识到了错误,正准备让他起身赶紧从屋里滚出去,结果这奴才突然跪直身子,抬起手左右开弓开始猛扇自己耳光!
“呜才知错……奴才什错……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邢之一边用力打,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,肿胀黑紫的手狠狠地抽在脸上,嘴里的碎瓷片到处磕碰,随着他讲话和抽打的动作几乎划烂了他嘴里每一处嫩膜。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。他怕把瓷片吞下去,不敢把血往下咽,大量鲜血就混着唾液从唇边哗哗流下来,浸红了他半件白色衬衫,还有许多随着他手掌的抽打沾在脸上,染得他两边脸都是血糊糊一片。
“啪!啪!啪!啪!”
蒋夜澜被邢之的举动惊住了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她就看着他狠狠抽了自己七八个耳光,才猛地清醒过来,她一把抓住这蠢奴的手腕,厉声道:“谁让你打的!?把瓷片吐出来!”
邢之听见小姐的命令,听话的低头,把嘴里的碎瓷吐了出来。
他伸出手接着,高肿的掌心里是一大滩血迹,暗红的血中混着几片碎瓷,白得晃眼。
鲜血从他的指缝不断渗漏,淅淅沥沥洒在地面上。他抬起头,温顺又安静,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好像有千百句话要对她说。
他就那样捧着染满血迹的瓷片抬头看着她,就好像捧着一颗血淋淋的,破碎的心。
蒋夜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可以慌得这么厉害。
她当着邢之的面让人去慎刑司传话,停了陆家两兄弟的家法,然后又叫人把邢之送进了医院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------分割线------
等左晓达他们知道这件事,就已经是那天的深夜了。
陆久明和陆久清两兄弟在慎刑司各挨了六十余鞭,还好都吊着半口气,在小姐的口谕下被送进了医院。
而邢大人为了给陆久清求情也挨了家法,一双手被打烂了不说,还被小姐罚含碎瓷片。听当时在屋里的奴才说,那时邢大人的脸上身上还有地上,到处都是血,屋里的血腥味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散干净。
邢大人从小姐屋里出来就晕过去了,他的随奴说邢大人为了陆久清的事几乎一天都没有吃东西,在小姐那里挨了狠打又流了那么多血,难免会低血糖,他在医院输了一大瓶高渗葡萄糖才醒过来。
邢之睁开眼睛,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冷光灯都晃得他很难受。
见前辈醒了,纪凌北、许意和左晓达都围了过来。
左晓达扑在前辈床边哇哇地大哭,他实在是太心疼邢前辈了,他后悔当时自己不在主楼,若是他在现场,就算小姐要打死他,他也不能让前辈被小姐罚成这个样子。
他不明白,他们的邢前辈是这样好的一个人,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他?
小姐怎么能忍心这样责罚前辈?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邢之见这三个小孩围在他身边,皱着眉虚弱地开口:“怎么…都…在这……小…姐那边……”
他的嘴被碎瓷片划烂了,整个口腔里找不到一块好肉,两颊上也全是巴掌印,高高肿了起来,他每说一个字都疼得厉害。
虽然很含糊,但纪凌北听明白了前辈的意思,马上说:“前辈别生气,是小姐让我们在这照顾您的,小姐很担心您,说等您醒了就让人去通知她……”
邢之消化着疼痛,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,一点都动弹不得:“陆…久清……?”
许意说:“前辈您放心,小姐提前停了他的家法,现在他们兄弟二人都在医院养伤,小姐还没有告诉家主和陆总管,所以主宅那边暂时还不知情……”
许意话音还未落,病房门突然被推开,蒋夜澜一身黑裙,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病房。
许意和纪凌北都马上跪地给小姐请安,左晓达趴在前辈的床边,把脸埋在被子里,堵着气不肯跪下。
小姐让他们出去。
左晓达猛地抬头从床边跳起来,红着眼睛挡在前辈床前,泪花还挂在眼角,可语气却有几分凶:“小姐您要打就打我吧!前辈已经这样了您不能再罚他了!”
邢之皱着眉想伸手拉左晓达,可他又实在没力气,只能虚弱的喊他:“小达…你退…下……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左晓达不听,视死如归似地站在原地。
蒋夜澜难得的好脾气,摇了摇头:“我不罚他。”
“您得向小达保证。”左晓达得寸进尺。
“小…达!”邢之气得又喊了他的名字。
蒋夜澜走过去,揉了揉左晓达在床上蹭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:“我和你保证。”
左晓达被小姐摸着头,感觉莫名的委屈,他很想跪下来抱上小姐的大腿,问问她到底为什么,可他心里又生着小姐的气,撅了撅嘴,还是跪下磕了头,和纪凌北他们一起退出了病房。
病房就只剩她和邢之两个人了,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。
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他们二人独处一室,但这次是邢之躺着,小姐站着。邢之感觉非常违和,可他又真的没有力气起身跪到地上去。
蒋夜澜走过去坐在邢之的床边,盯着他的脸。
邢之记起以前他挨过耳光之后小姐都嫌他脸肿得丑,不让他靠近。他猜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也是丑陋不堪,垂着眼不敢抬头,害怕自己肿胀的脸颊和渗血的嘴角会脏了小姐的眼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邢之的手被纱布层层包裹起来,蒋夜澜看不到他的伤势。他的手是慎刑司罚的,落板有分寸不必太过担心,而医生说她那顿板子打得太重太急,邢之的身形过于消瘦,这么打很容易伤到骨头和肾脏。含碎瓷也很危险,他那样狠打自己,可能一个不小心那尖锐的碎瓷就会扎穿他的脸,留下一道不可挽回的伤疤。蒋夜澜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。
她伸出手,捏了捏邢之纤细的手腕和小臂。
嗯,确实是有点太瘦了。太纤细了,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。
蒋夜澜总听别人说邢之瘦,可她自己从来都没觉得。
因为邢之在她身边实在是太久了,从小到大,这多年朝夕相伴,蒋夜澜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。从自己八九岁开始,邢之好像一直都是那个样子,高瘦、温顺、做事严谨又认真,有时候甚至有些古板。
邢之是哥哥硬塞给她的奴才。
哥哥说邢之会是一个好管家,只有让邢之服侍她他才肯放心。
她几次尝试,都没有换掉邢之。
她以为邢之就会这样陪她一辈子。
可就在今天晚上,她看着邢之含着碎瓷自罚,不知怎么,突然感觉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失去他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那奴才捧着满手的鲜血和几片碎瓷跪在那里望着她,就好像把心脏敲碎了掏出来展示给她看,表情平和又温柔,仿佛在对着她笑。他的眼神永远都那样沉稳宁静,墨色的眼睛里是一片蒸腾的水雾,看起来湿漉漉的,就像一只永远不会伤人的兔子,或者是一只纯真善良的鹿。
如果放在以前,邢之不在了她可能会很高兴,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焦虑和恐惧。
或许是因为这个奴才跟了她太久太久,她已经理所应当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。
直到有一天那个从来都只跟在自己身后像个顺手工具一样的奴才,突然流着血跪在她面前,脆弱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不见,她才开始感觉到害怕。
邢之这时很是虚弱,躺在床上没力气动弹,小姐伸出手在他胳膊上捏来捏去,神情凝重好像若有所思。邢之不懂小姐是什么意思,从小姐长大之后小姐就一直有意抗拒和他的身体接触。
“疼吗?”
蒋夜澜问他。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一句废话。
小姐温热柔软的小手搭在他的臂上,邢之抬起头,正对上小姐灼热的目光,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莫名变烫了几分:
“…回小姐……奴才该打,奴才……疼。”
蒋夜澜沉默了一会儿,又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腕:“你太瘦了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邢之其实不太理解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关联,是小姐觉得他太瘦弱不能完整的受罚吗?
“是,奴才…知…错。”
短短几个字又牵扯到了他嘴里的伤口,鲜血又不断渗了出来,邢之努力把血水往下咽,喉咙里又腥又甜,胃里也全都是沸腾的铁锈味。
蒋夜澜并不是想听他认错,见他开口艰难,就示意他别再说话。
夜色沉重,浓厚的云遮了星空,也透不出一丝月光。蒋夜澜伸手关了灯,掀起病床一角的白色被单,便挨着邢之侧身躺了下去。
折腾了一天,她已是身心俱疲。
如果睡在这奴才身边,能否感到安心一点?
邢之惊讶的看着小姐蜷缩起身子躺在他身边,这病床这么窄,小姐睡在这里第二天身上会酸的。
可小姐已经闭上了眼睛,看起来异常疲惫。
他不再敢出声,把呼吸也放得又缓又轻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小姐很快就睡着了。
外面刮起了风,阴云渐渐散开,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,仿佛撒了一地柔和的碎银。
邢之侧头看着小姐的睡颜,恍惚中又看见小姐年幼时的样子。
以前在主宅时他经常抱着小姐从学堂后面的小花园往家走,小姐玩累了就会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。
他那时常常偷看小姐的睡颜。走在那条夕阳斜照的路上,他垂下眼看着小姐那蝴蝶一般浓密卷翘的睫毛,白里透红的脸蛋和耳侧随风摆动的乌黑长发,仿佛抱着一件无价珍宝,连呼吸都不敢用力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在此时一切又好像重新回到了原点。
邢之望着窗外的夜色。
他只希望今天的夜晚能够漫长一些。
最好永远都不要结束。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;https://m.wenxiuzw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陆家出了这等丑事,小姐还是告知了家主。
蒋夜辰看在陆绎勤勉侍奉蒋家多年的份上,并没有把陆家怎么样,只是命人彻底清查了一遍陆家名下所有的公司和业务,填补了陆久明拆东墙补西墙欠下的各种窟窿债。虽然并未向外说明具体原因,但还是撤掉了陆久明陆氏集团总裁的职位,又把原先投给陆家的资源全都投给了一乙的齐家。
主宅的陆总管本就快到退休的年纪,他先后服侍过两任家主,忠贯日月,人尽皆知,现在已经年过六十,高强度的工作也让他落下了一身毛病。蒋夜辰以身体健康为由,提前给陆管家办了退休。
至于陆久清,他的行径最为恶劣,竟敢为了家族私利骗主叛主,蒋夜辰一听说这件事就火冒三丈,他妹妹收私奴是为了舒心的,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气生的。但陆久清毕竟是妹妹的私奴,他小妹说要自己处理,蒋夜辰不好多管,也只能作罢。
尽管陆家现在仍是一甲家奴,但已是空有虚名了。
陆久清在慎刑司受了家法的重刑,因为有邢大人求情,就只挨了六十鞭,可从肩背到小腿却已经全部抽烂了。
他发了高烧,在医院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。他被小姐禁足在病房,除了固定的医生,不准任何人来探望。他独自在病房里躺着,不知道过了多少天,也无法得知任何外面的消息。
他夜夜都睡不着,闭上眼就是那时最后看见的,小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,就算好不容易入睡,每每也会被噩梦惊醒,睁开眼就能摸到满脸斑驳的泪痕。
他是小姐的私奴,可论时间他比不过邢大人,论讨喜他比不上左晓达,论乖巧比不上许意,论聪明比不上纪凌北,论美貌也比不过纪安南。
他什么都不行。
可小姐依然对他很好。
尽管这种温柔可能也有几分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但这依然令陆久清贪恋。
他哥哥工作出了失误,他虽然一定会尽力去帮,但也未必能冒如此大的风险。可他哥哥却提到了小姐。
陆久清慌了阵脚。
也犯了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过错。
一周后,小姐对外公开宣布私奴陆久清欺君罔上,侍主不忠,责以家法后废掉其私奴之位,从一等家奴沦为贱奴,趋离国土,遣至露西国边境服劳役以作警示。
陆久清跪在地上听着邢大人传来小姐的口谕,只是红着眼睛颤抖着,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小姐真的不要他了。
他的眼泪就和他的心一样,早就哭干了,只剩一地的荒凉与虚无。
陆久清蜷缩着身子爬过去,卑微地抓住邢之的裤脚,颤着声音问道:“邢大人…能让我最后再见见小姐吗?求您了……”
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姐的私奴了,以后也不会是了,就像他永远也没有资格再喊一声“邢前辈”。
邢之心酸又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一次不忠,终生不用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小姐的底线一直很明确。
陆久清神情呆滞,全身无力跌坐在地上。他蜷着身子急促地喘息,就好像用尽全力表演着一场无声痛哭的哑剧。
临走前,陆久清跪在蒋宅门外朝主楼的方向郑重磕头。
灿烂的春日照得万物都是暖洋洋的,而陆久清却只觉得这春日的暖阳刺眼得让人想流泪,光线照在他的皮肤上,又辣又痒。灼热的日光正在逐渐侵蚀着他那具丢了灵魂的空壳。
小姐还是没有出现。除了邢之,也不许其他人送行。
“……贱奴陆久清跪谢邢大人多年关照,祝邢大人日后万事酬愿…顺遂安康……”陆久清膝行转身,又给邢之磕头行礼。
邢之看着他,眼里满是难舍和不忍。
陆久清起身,最后望了蒋宅一眼。
就好像要把蒋宅望穿。
明知道看不见的。可他还是控制不住。
家主那边派来的几个外侍已经候在门外了,见陆久清拜别完毕,便押着他上了车。
陆久清跪在开往露西国的专门押送贱奴的火车上,从背包的夹层里翻出一封信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是邢大人的笔迹。
邢大人说,小姐给他申请了意国美术学院的油画专业,待他在露西国做满两年的苦役,就可以拿着推荐书办理入学了。
陆久清不可置信,用颤抖的手拿出了信封里的那张意国美院的推荐书。
意国地处大陆西侧,环山临海,是整个西部大陆的文化发源地,在绘画、雕刻、建筑和时装等各个方面都有极为深厚的历史底蕴,是名誉内外的艺术之国,也是陆久清从小到大最向往的地方。
推荐书的落款是小姐潇洒隽永的钢笔签名,“蒋夜澜”三个字凛然跃于纸上。
泪水瞬间就模糊了陆久清的双眼。
他忽然就开始放声痛哭,就像个和家人走失的,悲伤又无助的孩子。
“小姐……小姐……”
“别不要我……小姐……”
“求求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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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蒋家主宅任职近四十年的大总管陆绎突然宣告退休,其长子陆久明被家主撤掉了在陆氏集团的官职,次子陆久清被小姐废奴驱境,曾经尊贵无比的陆家一夜之间跌落神坛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虽然家主和小姐对外宣称这几件事没有关联,但显然,外面各大家族是不相信的。
他们纷纷猜测陆家到底出了什么事,有的说是陆久清惹恼了小姐,家主心疼妹妹于是迁怒于陆家;有的说是家主早就不满陆久明工作无能,只是碍于陆管家的面子才没有撤官,正好要趁其退休之际扶持齐家上位;还有的传闻就更加离谱了,说陆管家晚节不保,和家主的私奴有染被抓,然后被牵连九族。
纪凌北犹犹豫豫地斟酌着每一个字,把这些家族的传言汇报给小姐听。
蒋夜澜当场就摔了手边的杯子:
“荒唐!”
纪凌北就知道小姐定会雷霆大怒,在杯子落地前就先跪下了:“小姐息怒。”
蒋夜澜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邢之示意下奴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下去,走到小姐身后伸出手来,在她头两侧轻轻按摩着。
“邢之,”蒋夜澜皱着眉思索了片刻。
“明天把陆久明那个私生子给我接过来,我要收他为私奴。”
“你亲自去。”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;https://m.wenxiuzw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陆绎在蒋宅侍奉多年,先后经历两任家主,一直勤勤恳恳,谨慎小心,这么多年也未曾出过一点纰漏,可他的两个儿子都不争气,尤其是大儿子陆久明。
陆久明天资愚钝不说,还花心贪色。他十七岁那年酒后乱性,搞大了一个妓女的肚子。
那女人得知他是陆家的大公子,就以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,非要嫁进陆家当陆太太。
陆绎当然不同意。
可谁知那女人脾气犟得很,给了多少钱也不管用,软硬不吃,还把陆家的家丑扬得天下皆知,连先主都谴责了陆管家几句,让他处理好自己的家事。
陆家绝对不可能娶这样的女子进门。陆绎也不肯退让分毫。